车灯霓虹明灭中,有雨汽氲绕的玻璃窗,隔着响亮透明的琉璃,有暖黄暗红的明光星星点点,又刹那消逝。车途疲劳但思绪折射却是飘至很远。半梦半醒间头偏一隅,便可一窥三千小天下。
三千天下莫不是浮华。
先窥古旧的窗,沾泥的胶靴踩在灰白湿润的台阶上。有黝黑的皮肤却神采奕奕的双眼,时间给予刻纹的脸,随年轮一圈一圈一圈残忍打磨,是父亲的父亲便常保存的容貌。雨水会浇筑又天生钢铁屹立。无法浸透也无法推倒。但这扇窗过了站点便再也窥探不到了。
似乎进入漆黑的隧道,所有事物飞快的向退却去,窗上只留黑漆黑自己反光的脸,有人时刻审阅自己,在头脑中苏醒或在世俗中浑浑噩噩,自我的自由即是头脑的自由。自你懵懂至开智,怎样挣扎向前,便怎样茧中蜕变。
原来这是一扇自我的窗。
这小小的窗就可以窥见三千小天下,从窗景中发思便可见广袤无垠。而窗扉随处可见,是小草上闪灼的露珠,是手中清晰的纹路,是屏幕中毗连的未曾相识,是每一次旅途,每一首歌,以及每一本掀开的书籍,走过的长街。窗前可窥千年前也可见百年后。不拘眼远景。未见白露怎又可见朝曦。
夜色中自窥窗前有感。